2020对深圳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,既是经济特区成立40周年,也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全面铺开、纵深推进的关键之年,还是深圳本土创投业的20周年。在深圳成长的40年历程中,深圳本土创投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在深圳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过程中,深圳本土创投亦发挥了重要的资本的力量。在这个特殊的年份,证券时报正式推出“与特区共成长——对话鹏城资本人物”系列报道。

第5期东方富海陈玮: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创业投资的萎缩

从大学教授到下海经商,陈玮的首个商海履历就是深创投,到后来创办了东方富海,陈玮与创业投资的缘分一结就是20年。从创投的200亿到10万亿规模,从全民PE到大浪淘沙,从退出难到注册制到来.......陈玮悉数经历。

第5期

东方富海陈玮: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创业投资的萎缩

从大学教授到下海经商,陈玮的首个商海履历就是深创投,到后来创办了东方富海,陈玮与创业投资的缘分一结就是20年。从创投的200亿到10万亿规模,从全民PE到大浪淘沙,从退出难到注册制到来.......陈玮悉数经历。


事实上,近些年,广州、青岛等多地都开始重视起创业投资,出钱出力努力打造创投之都,还有民间资本充裕的苏杭之地,也在大力发展创投基金,然而活力仍然不及深圳。在陈玮看来,相比之下,深圳在大力发展创新创业创投方面有三点显著的优势:第一,深圳市政府对市场的定位清晰,促进行业发展却不伸手干预,“政府引导、市场化运作,按经济规律办事,向国际惯例靠拢,这就是当年政府给深创投的定位 。”陈玮说,这给本土创投的发展开了个好头,也给此后在深圳发展起来的创投机构做了很好的表率。

此外,深圳创投业的发展离不开深圳创新创业的生态圈。“深圳不仅仅有创投,还有像华为、腾讯、大疆这样的高新技术龙头企业,以及围绕这些龙头企业发展的众多创新型中小企业,这是创投业得以发展的重要养分。”陈玮说,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是,深圳没有一个所谓的地域文化对创业创新的限制,因此创新生态能蓬勃发展。

最后,深圳创投20年的发展,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聚集效应,以及自己独特的投资风格,特别是契合深圳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城市定位,“我觉得短期内,其他地方的后起之秀,可能需要假以时日才能够真正赶上了。”陈玮说。在他看来,深圳创投业能有今天的成就,总体上是得益于深圳当年锐意改革的精神,“如果创投行业完完全全按照行政化的管理规则来管理,那深圳可能就没有创业投资了,至少不会有今天的地位。”

警惕行业萎缩

在政策的力推之下,创业投资一路狂飙了20年,多家本土创投成为了行业的翘楚,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。但近些年,不少业内人士发现,政府的推力似乎有所减弱,政策效应有点失灵了,行驶在高速路上的创投行业开始“刹车”。

今年6月,根据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公布的最新数据,股权类私募基金的数量和规模双双下降,而且,这是从中基协自2015年公布第一期备案数据以来,首次出现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管理规模下降。对于行业出现的“掉头直下”,陈玮也深有感触。“不可否认,创投行业发展至今确实遇到了瓶颈,长期困扰行业发展的基本因素,还没有得到完全解决。”陈玮坦言。

实际上,在一些见证行业成长的创投“老人”看来,创投业正在萎缩绝非危言耸听,这从募资端上可初见端倪。“从2018年以后,虽然募资数量每年仍超过1万亿,但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一个显著的特征是,民间资本在萎缩,与此同时,国有资本正在增加。”陈玮说。

当然,无论是民间资本,还是国有资本,都有自身的局限性。比如,民营资本周期短、来源杂、干预GP决策;而国有资本市场化程度不高、存在返投限制、投资阶段限制等非市场化的行政要求等。在陈玮看来,这两个资金来源都不算是创投的主流LP,真正的主流资金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。“从美国的情况来看,大概55%的创投资金来自于社会养老金、保险资金、学校基金等,期限长达10-20年,而中国目前这方面基金的渗透率只有2%~3%左右。”

“我们现在看到的萎缩只是一个趋势,但可能这个行业的萎缩速度会比现在官方公布的数据还要快。”陈玮表示,去年以来,他发现许多过去小而美的机构都开始募不到资,只能依靠当前仅有的存量资金来投资,如果新的资金不到位,可能在两三年内,会有50%以上的基金管理人失去资格,退出这个行业。当然,可以肯定的是,这也是经济结构调整带来的行业整合,良币驱逐劣币的过程。

创投行业遇到的困境,对深圳本土创投也不例外。但在陈玮看来,在破解这些难题上,深圳应该更有优势和能力。“深圳有当年改革创新精神的传承,还有特区立法权,理应有更大的空间去推动一些事情。”从这个角度来看,陈玮认为,深圳可以在几个方面下功夫:第一,通过特区立法,在行业税费优惠上做调整,鼓励行业发展;第二,政府出面成立一些市场化母基金,包括S基金,破解募资难题。第三,政府向行业注入更多的资源,把更多优秀的项目交给行业判断。